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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榕说要请邵承昀喝杯咖啡,邵承昀答应了。
挂完电话以后,邵承昀把手机扔在书桌上,站起来走到窗边。
窗户是双层的,他开了里面一层,留着外层的纱窗,让夜风吹进来。
窗框上放着一包烟,打火机也在。邵承昀最近有点抽烟的习惯了,偶尔晚上会抽一两支。
他自己也知道不合适,但心里烦的时候抽烟会转移一下注意力。
辛榕会说什么?
邵承昀没多少头绪,又隐隐约约能猜到一点。肯定不是说他们能复合。
分手这种事,很见人品的。
辛榕这么年轻,处理得这么成熟,什么话要当面说,什么话不能说,他好像都有分寸。
邵承昀觉得他已然成长了太多,一点看不出一年前在邮轮上那种青涩敏感的样子了。
当然这里面邵承昀要负很大的责任,但同时的,他也承认自己这回是真动心了。
也许早在游轮上他就对辛榕有了感觉,顺应长辈的要求签署协议其实都是借口,邵承昀从来就不是那种会听从家里安排的人,本质上还是他自己想要留住辛榕。
到了分手以后,邵承昀发觉自己也慌,也乱,整日都坐立不安的。每一回辛榕跟他说自己有约了,就算邵承昀知道是个借口,还是一样扎心。
没别的可解释,就是吃醋了。空气醋也是醋。
想想辛榕离开前的那两个月里发生的各种事,邵承昀自己是粗暴又不讲道理的。可是刚才两人在电话里还能心平气和地说话,全靠辛榕包容吧。
邵承昀心想,自己在辛榕这个年龄,未必能做得比他好。也是三十大几的人,以后是该好好心疼老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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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下午,辛榕下班晚了点。邵承昀给他发了信息,说自己先到了,在卡座那边等他,让他别急。
工作日的傍晚,咖啡厅里的客人不多。辛榕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男人。
辛榕没让服务生领座,自己走过去了。
这算是他们分开以后,第一次比较正式的见面。辛榕先说的抱歉,来晚了。
邵承昀淡淡笑了下,“别跟我这么客气,嗯。”
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,但是辛榕在见到邵承昀的第一眼,还是觉得心跳得快。再听到男人声音低沉地一开口,辛榕不自觉地摸了下自己耳朵,这嗓音也太犯规了。
他脱了外套坐下,又把工牌摘了放在一边。
邵承昀问他,“糖糖有人管吧?”
辛榕点点头,“嗯”了一声,“同院的阿姨帮我顾一下。”
邵承昀看着他,等他坐下以后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水,才从容而温和地劝他,“你这样带孩子始终是不行的,时间太少了家长陪伴缺失,糖糖也长不好,是不是。这事咱们有空再商量商量,你肩上的压力也要卸一点。”
邵承昀说的这些意思都中肯,也都是事实。辛榕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,一个22岁的人要带一个刚满5岁的小丫头,确实有很多不现实的地方。
可是以他现在和邵承昀的关系,说不到孩子的话题上去。
他没有接这个话,只是把手边的餐单推给邵承昀,“你看喝点什么?”
邵承昀一隻手指压在单子上,“我刚点过了,给你点了杯热饮,行吧?”
辛榕不挑这些,说,“可以的,谢谢”。
邵承昀看得出来辛榕很紧张,也真是不忍心见他这样。
就算猜到了七八分对方要说的话,无非是拒绝自己一类的理由,还是不想他为难。
于是邵承昀找着话题给他放松,问他,“工作怎么样?还适应吗。”
辛榕说还可以的,做得比较上手。
这一点邵承昀不怀疑,辛榕是有能力,亏就亏在资历尚浅,受了限制。以后总是大有可为的。
后来服务生给他们上了咖啡和茶,邵承昀还点了几样小食,都一齐放在辛榕跟前,让他多少挑几个吃一点。
辛榕也实在是被这种温馨的气氛给逼得没办法了。先是埋头笑了笑,而后抬眸看着邵承昀,问,“你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吗?”
邵承昀往他盘子里放了个虾仁,说,“大概猜到了。”
辛榕轻叹了声,靠在座椅里,眼神有些复杂,“那你还来?”
邵承昀这下也笑了,说,“来、你让来我肯定来。”然后穿插着说了句,“先吃点东西,别饿着了胃痛。”
辛榕有点没辙,往嘴里塞了块虾。
邵承昀又说,“没事,你别担心。咱们也不差这一次两次的拒绝。你想怎么说就说,我坐这儿好好听着。”
这态度,也真是没谁了。
辛榕就怕他跟自己来这个。
平时高高在上的一个人,现在总把姿态放得这么低。辛榕滞了滞,终于叫了一回名字,“邵承昀,我真的是有很多事很感激你的。”
“如果没有你出现,我现在还只是邮轮上的一个普通职员,看不到外面的机会。”辛榕说到这儿,神情深了些。
时隔近三个月,邵承昀再次听到他叫自己名字,心口竟然有点微微的疼。
当初他让辛榕改口,辛榕选择了直呼其名。邵承昀现在突然明白过来,这孩子骨头硬着呢,想要一份平起平坐的感情,怎么自己就没早点想通呢。
“所以你没有欠我什么,也不用对我这么好。”辛榕一隻手放在桌上,指腹搓了搓温热茶杯的边缘,“我和你见这一面,就是想明明白白和你说清楚。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差异太大了可能会有新鲜感,但很难克服那些障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