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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这一次餐厅偶遇,也因为罗薇琪说的那些意有所指的话,辛榕的情绪难免受了些影响,游玩的兴致不如先前那么好了。
距离闭园还有几小时,他不再牵着邵承昀东奔西跑的,隻排队玩了位于餐厅附近的两个项目。其间最让他开心的是和一位扮作维尼熊的工作人员拍了几张合影,这也是辛榕唯一请邵承昀帮他拍下的照片。
临近晚上九点,还没等到闭园的焰火,辛榕就提议要走。明天上午他们即将乘机回国,是该早些回宾馆休息。
邵承昀知道他缘何情绪低落,没有说破,只是问他,“闭园的焰火不看了么?”
辛榕一面折起地图一面点头,“嗯,开回宾馆还要至少半小时吧。我们早点出去,免得和其他游客一起排队离开。”
话说的在理,焰火似乎不那么重要了,邵承昀也没有更好的理由说服他留下。沿路返回时,他们路过一间灯火通明的纪念品商店,邵承昀坚持进去给辛榕买了个维尼熊玩偶,然后拎着礼品袋出来塞到他手里,说,“喜欢就买一个回去做纪念。”
辛榕拎着袋子,拿开上面覆盖的包装纸,看着袋子里那隻短眉毛小眼睛的维尼熊对着自己露出憨憨的一脸笑。他低头看了好一会儿,尽管心里还有些情绪没有消化,最后还是忍不住也笑了笑。
回酒店的路上仍是邵承昀开车,辛榕抱着维尼熊坐在副驾。
车里放着舒缓音乐做背景,驶离乐园一段路后,那些童话世界里的城堡和彩灯渐渐在后视镜里消失不见了。
邵承昀先开的口,“睡会儿吧”,他跟辛榕说,“到了酒店我叫你。”
辛榕没想睡,和邵承昀独处的时间有限,他恨不能自己每分每秒都醒着。
“没事,我不困。”他说着,手里挠了挠小熊的脑袋,“我帮你看着路。”
邵承昀也就没说什么了。两个人之间维持了一段并不尴尬的沉默。
直到开上高速以后,辛榕突然问,“今天我们遇到的那个女生…和你交往过吗?”
邵承昀知道这个问题一定在他心里酝酿很久了,也没打算隐瞒什么,照实说,“她是我大学时期的女朋友。”——也是邵承昀唯一认真谈过的恋爱。
辛榕听后犹豫了片刻,又问,“她看起来…和你很般配,你们为什么会分手?”
说完以后,他转头看着邵承昀,又道,“我这么问不太礼貌,你可以不说的。”
别总跟我这儿较劲
男人神色自若,视线落在车外的路上。他没让辛榕忐忑太久,很平静地道出了原因,“没什么不能说的,她已经订婚了,我们当初也是和平分手……”
后方有辆车正在频频变道,眼看着就要超车上来。邵承昀无意与之并行,打着转向灯换到了旁边的车道。
“罗薇琪是个家庭观念很重的人,一直想早点找到合适的对象定下了。可是我没想那么早结婚,也没办法给她承诺。到最后我们都觉得继续下去已经没多大必要了,就在我毕业前结束了恋情。”
邵承昀说得点到为止。的确是爱过的,也遇到了不能解决的问题,不能怪谁。
如果一定要怪,那也是邵承昀自身责任更大些,伤害了一位曾想与他携手共度的恋人。所以从那以后邵承昀不会轻易与谁确认恋爱关系。他本来不是耽于声色的人,之后的几年独身时候居多,偶尔有过几段短暂的关系,都是建立在双方认可各取所需的情况下。
辛榕听完这个回答的第一反应是吃惊。曾经因为不想结婚甚至不惜和那么优秀的恋人走到分手的地步,为什么现在又会同意和自己结婚?
然后他心里倏忽一沉,明白过来邵承昀根本没把这个当做一场寻常婚姻看待。
对邵承昀而言这就是一份协议而已,是一年为期的甲乙方关系,也是让长辈满意的权宜之计。只不过辛榕太容易上钩了,也太一厢情愿,总以为在协议之外他们还有一点真心。
罗薇琪肯定当场就看出来了,才会对辛榕说那些话。明里暗里提点着他,让他别跟邵承昀走心,走也走不起,所以该撤就撤。
那都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。罗薇琪抽身及时,伤不伤的不必再论,现在才能云淡风轻。
可惜对辛榕来说,一切为时已晚。
男孩垂眼看着手里的小熊,眼神有点发愣,心里乱糟糟的一团,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摁车门上开窗的按钮。
结果车窗刚降了条小缝,就被邵承昀从主操纵台那边截住了。
男人把车窗关回去,顺便摁下了锁窗的键,不让辛榕再摆弄,拧着眉说了句,“这么冷的天又在高速上,怎么还嫌不够冷是么。”
邵承昀声线极沉稳,每次说话时辛榕都觉得自己耳朵招架不住这个声音。听多了理智失守,人也跟着犯迷糊。
现在他吹不了冷风,给自己降不了温,只能闷闷坐着,又不想让邵承昀以为自己是听了那个分手理由才变成这样的,于是没话找话说,“车里暖气太热了。”
说完抿了抿嘴唇。每次他言不由衷时都会有这个习惯性的小动作。
邵承昀差不多是按照辛榕的体感调的热风,听后隻淡淡睨了辛榕一眼,没再说什么,抬手把风力从3格降到了1格。
辛榕这下不说话了,默默坐了会儿。差不多有七八分钟那么久,直到感觉自己平静下来,这才低声说了一句,“挺可惜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