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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话等待良久,无人接听。邵承昀皱了皱眉,把手机放下。
多人会议的其中一个翻译还在说话,邵承昀其实听得懂德语,日常沟通什么的都不成问题,但他一般不主动张扬,双方翻译对话的思考正好用来延缓进度,以便与对方斡旋。
没过几分钟,他又拨了一次电话,助理何循在一旁问,“邵总,我帮你守着电话?”
邵承昀摇头,这次的电话还是没接通。
再隔十分钟,他竟然又打了一次。何循都有点看不懂了,因为邵承昀用的是私人手机,按说只能是和亲友联系,偏偏拨的又是一串陌生号码。
结果对方仍然没接。
邵承昀这下真是给辛榕磨得没脾性了,无奈发了条短信,还留了自己的名字:接电话。邵承昀。
半小时后会议结束,助理和副总也没有久留,一起收拾东西走了。
邵承昀在皮椅里坐着,少有的对着已经黑屏的电脑发了会儿呆。
手机突然响起时,他直觉以为是辛榕,拿过就接了,手机那头却传来个熟悉的声音,“承昀,回来了吗?”
打电话来的人是周朗夜,跟邵承昀有着超过十年的交情。
周朗夜是周家老总裁的私生子,曾因身份尴尬而在温哥华流放了好多年,邵承昀就是在那时和他认识的。
当时两人同为商学院的学生,邵承昀高他一届,表面看着他们不是一路人,其实性情很像,都有野心勃勃的一面。只不过邵承昀不必多加掩饰,而周朗夜藏得很深。
两人做了十几年朋友,知根知底。周朗夜回到平州篡权时,邵承昀在背后帮过他,那是很关键的一把,稳住了周朗夜在北美的根基,相当于给他留了条退路。
邵家当时都不同意邵承昀掺和这种事,周家闹得血雨腥风的,鹿死谁手还未可知,几乎没人看好周朗夜,但邵承昀还是挺有血性的一个人,帮就帮了没有多于计较什么。最终周朗夜以小博大拿下了周氏的股份和实权,他也真心为朋友高兴。
周朗夜不知道是不是从邵仲麟那里听说邵承昀去游轮上待了几天,电话里没有直接问,只是叫他出来聚聚。
邵承昀没多想就答应了,他这时候就缺点事做,要不他就总想着是不是该当面去找一趟辛榕。
——不能开这种先例。邵承昀换了休闲装往外走时心里想着。他有的是办法让辛榕主动联系自己,再由自己去找人太没道理了。
你这一看就是没人管的
周朗夜提到的那间会馆距离别墅区很近,加上邵承昀放下电话就去了,所以他到的时候周朗夜还没到。
服务生领着他穿过中庭,到了一处门口立着尊金佛的包厢门口。
这种设计品味真是叫人不敢恭维,邵承昀经过佛像前时淡淡扫了一眼,心里直叹气。一尊佛像成天守在这儿看着红男绿女跌落尘世的众生相,还能六根清净么。
包厢里人不少,有些是熟面孔。邵承昀刚一进门就被人伸手揽了下。
“邵总,可算等着您来了!”
不是什么恭敬的话,口气里全是揶揄。
揽他的就是这间新建会所的主人湛凯,一个如假包换的富三代,自己冠名了一个电竞俱乐部,又搞了个高檔会所,都不外乎吃喝玩乐的事。但是人不坏,性格挺爽朗,和邵承昀他们也算是常有往来的朋友。
邵承昀让他带到落地窗边方才站住,湛凯从经过的侍者盘中取了一杯香槟递过来。邵承昀跟湛凯很熟了,也不来虚的,没接那杯香槟,说,“喝不来这种起泡酒。”
——不来劲,喝在嘴里跟饮料似的,腻而软。
湛凯习惯他这样了,笑骂了句“晚饭都没吃你还想喝什么烈性酒”。
然后他们两人站在窗边聊了会儿,不出几分钟身后传来一阵躁动,湛凯回头一看,声音带笑地说,“周朗夜来了。”
邵承昀听了也回过身去。
周朗夜一进包厢被好几轮人拦着,又是握手又是寒暄,根本挪不动,只能慢慢地往窗边走。
生意场上就是这样,当你身价变了有了话语权,看到的就全是笑脸,过去那些拜高踩低好像全不见了。
邵承昀等他走到跟前,也用湛凯先前打趣自己的口气打趣他,“周总,可算等到您来了。”
周朗夜隔空点点他,让他打住,接着视线扫了他一遍,笑容有点微妙,问,“你怎么样?”顿了顿,又说,“要结婚了咱们是不是该随个份子?”
湛凯其实刚才就想问来着,现在周朗夜起了个头,他立刻来劲了,问邵承昀,“人呢?带出来我们看看呢!听说才刚成年?”
八卦就是这样,越传越没谱。
邵承昀大概也想不到自己都出来见朋友了,辛榕这个话题竟然还是绕不开。
他暂时不愿聊这个,无意一瞥,却见周朗夜的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铂金戒圈,遂摇头笑起来,说周朗夜,“咱们俩到底谁先结婚?你这戒指什么时候戴上的,人家大明星同意了?”
周朗夜外形出众,极具欺骗性,属于斯文败类那型的。平时他都是半笑不笑的样子,绵里藏刀的那种笑,这会儿邵承昀一提结婚,他眼神突然沉了些,口气温和地应了句,“算是吧,我上周求的婚。”
——厨房里单膝跪地求的,不怎么正式。好在白辉不计较这些,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。